雲清若看了下時間對韓子晏道, “你去醫院看那小吳，我自己回學校。”

韓子晏有些擔心，“我和你一起。”

“不用。”雲清若道, “就算這真是他策劃的, 這種事情也不是動動嘴那麽容易，這一次失敗了，短時間內我們都是安全的。”說到這裏她認真的道，“我們不能讓他得逞, 答辯的事情交給我，答辯成功，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小吳那邊你要許看看。”

韓子晏把她擁進懷裏, 使勁抱了抱，“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雲清若回抱住他, “你也一樣。”

兩人分頭行動，雲清若去學校的路上接到了顧舒的電話, “你沒事吧？！”

“沒事, 我們半路下車去吃飯, 沒在車上。”

顧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不然真讓那家夥得逞了，我已經到現場了, 那個楊教授看起來高興的不得了。”

今天如果雲清若無法出現在現場, 而楊教授答辯一切順利的話, 就算有質疑他也能暫時拖一陣子, 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無法給人定罪, 反倒是雲清若，不答辯就默認棄權，很有可能會面臨更撤稿的危機。

雖然有備用方案，但她還是更喜歡當場打臉。

“顧舒，我沒事的事情你先保密。”雲清若道，“我怕這件事情不簡單。”

顧舒雖然單純，但好歹是顧家的孩子，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你是說是人為阻止你今天的答辯？”

“還不確定，小心點總沒錯。”雲清若道。

顧舒嚴肅道，“放心，我一定保密。”

此時C大答辯現場一片嘈雜，畢竟事關當事人，現場的工作人員和媒體記者全都知道了雲清若夫婦出車禍的消息，已經在商量著怎麽發稿，還有人去采訪幾位評審，咨詢如果雲清若不出現的話可能會有什麽結果。

幾位評審也在商量雲清若無法出席答辯的後續事宜。

即便知道不應該，楊教授還是掩蓋不了輕松的情緒，倒是阮寧雪臉色蒼白，反而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公開答辯正式開始前的十分鐘，媒體和所有工作人員就位，楊教授也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來。

雲清若穿著一身淡藍色的套裝忽然出現在了門口，現場一靜，熊甜甜她們先反應過來，驚喜的道，“若若！”

工作人員也十分驚喜，趕忙上來詢問情況。

“我沒事，”雲清若道，“讓大家擔心了，我半路下車去吃東西，沒在車上。司機也沒有生命危險，韓總已經趕去醫院了。 ”

雲清若目光掃過眾人，楊教授在極力控制臉上的表情，阮寧雪似乎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然而馬上就被凝重替代，低頭飛快的發著消息，想來是在通知韓子昱那邊。

韓子昱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和韓繼瑞已經一起趕到了醫院，正碰上剛剛到達的韓子晏。

韓繼瑞還是一臉焦急悲痛的神情，見到韓子晏一楞，倒是韓子昱脫口道，“你沒事？”

韓子晏淡淡的道，“讓你失望了。”

韓繼瑞瞪了韓子昱一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接到電話嚇壞我了。”

“清若呢？她也沒事吧？”韓繼瑞問道，“怎麽也不接電話。”

“打電話的人太多了，後來手機沒電了。”韓子晏說謊不打草稿，“清若去做公開答辯了。”

韓子昱臉色不太好，韓繼瑞倒還沈得住氣，“到底是什麽回事？”

“沒什麽，”韓子晏道，“只是正好我們中途下車了。”

“幸好幸好。”韓繼瑞一臉慶幸。

韓子晏沒有多停留，趕去了病房，小吳正在準備手術。

醫生道，“車子性能不錯，駕駛位不是受到正面沖擊，所以有些輕微的腦震蕩，最重的傷是肋骨骨折，其他的問題不大。”

“肇事者呢？”韓子晏問旁邊的警察。

看到蹲在一旁的人，韓子晏就知道為什麽那位年輕的小警察一臉的無奈和同情了。

那是個中年女人，蓬頭垢面，瘦的皮包骨頭，滿臉溝壑昭示著她半生經歷的風霜。

女人二話不說跪在韓子晏面前，“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多賺一點錢，給我兒子治病……我兒子還在病床上，他不能沒有我，你饒了我吧。”

警察解釋道，“市區白天是不準重載貨車行駛的，但是她孩子生病急需要錢，就用小貨車偽裝拉了一車水泥，而且還疲勞駕駛，快二十四小時沒休息了。”

韓子晏皺眉，倒是韓子昱一臉同情的道，“反正人也沒有大事，就不用追究了。”

韓子晏看了韓子昱一眼，淡淡的道，“這件事的受害者是小吳，等他出來再說吧，而且違反交規，疲勞駕駛是警察的事情。”

小警察不由看了韓子晏一眼，心想這位帥哥長得人模人樣，心卻是鐵做的。

倒是年紀大一點的警察多看了韓子昱兩眼。

韓子晏完全沒有理會肇事者的哀求，打了電話叫小朱通知小吳的家人之後，就去手術室外等著。

韓子昱似乎非常無奈，幫忙和兩位警察交涉。

韓繼瑞他們也不可能守著小吳，確認韓子晏沒事，了解完情況後就先行離開了。

韓子晏守在手術室外一邊通過直播平臺觀看公開答辯的現場的情況。

此時C大的公開答辯已經進行到了一半，同樣的問題，兩人輪流答辯，雲清若輕松自如，而楊教授顯然是下足了功夫的，畢竟事關他下半生的榮譽，目前為止對所有的問題也都對答如流。

“空間映射猜想的證明中，映射介質的證明是前提，這個介質的折射率非常嚴格，”米老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這個猜想證明中的陷阱，“請問兩位是采用什麽樣的介質得出的實驗數據，楊教授，你先來回答。”

楊教授楞了一下，這是個極不起眼的數據，不知道米老為什麽會問，現實也不允許他有多餘的思考時間，按照慣例答道，“是一種液體介質。”

米老道，“據我所知，目前沒有一種液體能達到這樣的折射率。”

楊教授腦子轉的飛快，“是一種混合液體。”

“是什麽混合液體？”米老問道，“請給出準確的實驗數據。”

楊教授胡亂道，“是丁酮和苯的混合液體，距離比例是32:5。”說到這裏，他看著下面的阮寧雪，“這是我助手阮同學給我提供的嚴謹數據。”

阮寧雪楞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這是楊教授給她甩的鍋，萬一數據不對，那就是她實驗有問題，而不是他的問題。她心中暗暗罵娘，然而此刻卻不能拆他的臺，只能強撐著若無其事的點頭，心裏想著要是一會兒得不出正確數據該怎麽辦。

然而米老卻什麽都沒再問，而是轉向雲清若，“雲同學，你來回答。”

“不是液體，”雲清若語出驚人，“而是一種固體。”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空間映射猜想是空間壓縮猜想證明的前提，而空間映射很長時間不能完全證明就是因為介質的問題，歷史發展中，芯片最早的光刻機用的介質是水，但是制造的芯片納米制程在二百以上，後來改為空氣後很快突破一百，之後卻再無寸進。

後來當時三大芯片制造商中排名最末，占有份額最小的埃爾公司總裁改進方法後，重新將介質換成水，芯片的制造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本來幾乎出於壟斷地位的其他兩大芯片制造巨頭不得不和埃爾公司合作，如今埃爾集團已經是全球芯片制造的寡頭，最小的制程達到七納米。

再次有質的突破，是清藍集團做到的，他們把介質換成了固體，之後清藍集團開始取代了埃爾集團。

雲清若不由想到自家礦，還有自己未來的大富豪老公，笑了笑道，“這種材料是我意外之中發現的，正是發現了這種材料，我才開始研究空間映射猜想，可以說這個材料才是我這個論文的靈感來源。”

雲清若說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淺藍色材料，當場放在測試折射率的儀器上，精準的顯示出他們所需要的數據。

米老和評審們瞬間激動，甚至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媒體記者們還不明所以，《科技》期刊的首席評審艾爾直接開口問道，“這是一種新型的材料嗎？”

雲清若點點頭，“這確實是一種新型材料，但是具體數據屬於商業機密，暫時無可奉告，等確認之後會向華研所提供樣品。”

幾人表示理解，但也足夠幾位評審興奮了，媒體們這才反應過來，雖然還不太清楚，但新事物的發現就沒有不重要的。

因為新型材料的出現，米老似乎失去了耐心，直接問了幾個和這個類似，雖然不起眼卻是陷阱的實驗數據，楊教授果然都是含糊其辭，只以為慣例數據，沒想到另有證法。

從這裏開始，事情的真相已經很清楚了。楊教授的臉色灰敗，他直到他完了。

果然，結束後，《燕新界》的審核員當場宣布，本期期刊上的“空間壓縮猜想”論文會撤稿。

楊教授一時腿軟，跌坐在椅子上。

不過此時卻沒有多少人關心他剽竊的問題，媒體們的全部都聚焦在雲清若拿出來的新型材料上，雖然還沒公布實際用途，但看它能達到“空間映射猜想”證明的要求，就說明意義重大。

然而也正是因為意義重大，媒體們連采訪的機會都沒有，答辯一結束，米老就直接把雲清若請走了。

韓子晏看完直播心想，她總說很快就能給他報仇了，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她總是能給他驚喜。

“請問，是韓子晏先生嗎？”醫院的走廊上，一位穿著軍裝的男人站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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